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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自杀式姿态抹去"河南"二字 撕碎底线甩锅足协

时间:2021-01-04 12:19:03 | 来源:国内足球综合

稿件来源:欧洲金靴贝克足球

岁末年终,一颗惊雷,把中国足球直接炸进了全新的二〇二一年——“洛阳龙门”,这枚崭新的名字宛如一记耳光,被河南建业俱乐部当众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是自嘲、自讽,还是嘲他、讽他?

事实就是,关于2020年末中国足协中性名政策的争端,此刻已经随着建业俱乐部的自杀式改革,来到了一个舆论顶点。

其声浪力度,远远超过此前的五大球迷组织联名公开信、泰达球迷苏州体育中心拉横幅和国安球迷包大巴等抗议事态。

以上,不过是球迷层面的举动,但建业俱乐部的此番颠覆性行为是完全的投资方动作,牵一发而动全身。

同时,还是要将‘球迷’纳入进这次轰轰烈烈的中性名大讨论事件中,比如为此宣布解散的航海体育场北看台青年团,比如继抵制杨戟之后再度拉出横幅的建业红魔球迷会,比如在航体门前下跪以及怒剪建业球衣的河南球迷,比如网络上沸腾汹涌的千万量级的中原儿女……

不论是被颠覆还是自我颠覆,建业这一次实质上半推半就地踩到了红线,这已是定论。

可悲又尴尬的是,这道骄傲的红线曾经是建业自己雄姿勃发地画下的,也就怨不得河南球迷跟着陷入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踟蹰。

建业闹剧复杂与否,全凭您怎么看,全凭您的屁股坐在哪一头。

1。

如何评价胡葆森及其建业地产的“放手”,特别是对于作为天然评价主体的最广大河南球迷?

此刻,是一如既往的感恩戴德,还是痛陈建业为河南足球打造历史却又亲手粉碎历史?

崔健在谈及自己的歌曲《最后一枪》被外界众说纷纭、各类解读层出不穷、导致社会争议不断时,曾翩然一笑:“当一个艺术作品被创作出来时,它也就不属于创作者了。”

建业足球俱乐部属于建业集团,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在持续二十六年的漫长发展过程中,俱乐部的版权归于胡氏,但它的精神早就属于亿万河南人民。

作为领导者的投资人可以在1994年为了商业价值而冠名“建业足球”,但恰恰也是从那一时刻开始,“建业”同时作为了一个足球符号而诞生,它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河南球迷的所有品。

同一个“建业”,不同的价值落位。

在胡葆森及其幕僚的眼里,“建业”这两个字是集团的代名词、是利益的回馈点、是商业回报能够存在的证明。

因而,集团高层会在董事会上表示,“如果未来俱乐部名称不能再带建业名字,不建议再搞足球。”

但是在河南球迷的眼里,“建业”就是足球,仅仅就是足球,仅仅就是河南足球。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意义。

这也是本次事件中河南球迷与建业集团发生冲突的本源性原因,也是以红魔球迷会为代表的组织对建业俱乐部不但无力向中国足协抗争、反而在此基础上“破罐破摔”地阉割看台文明而表达失望的缘由所在。

中国足协让你拿掉“建业”,但没让你拿掉“河南”;让你股权多元化改革,但没让你省队变市队、重蹈昔日绿城“浙改杭”的覆辙。

将“河南建业”一举翻覆为“洛阳龙门”,这种人为切割历史的做法,无异于凌驾于、也是自绝于球迷。

作为商业名称的“建业”,它属于胡葆森;可是作为足球名称的“建业”,是否还只属于胡葆森,我想河南球迷是有意见和想法的。

因此,对于俱乐部的开刀手术,建业方面如此漠视乃至玩弄球迷的情绪(装模作样地搞名称征集),这自然让人愤怒。

哪怕,在中国足球的伪职业环境里,球迷因商业贡献率微乎其微而向来人微言轻……

2。

关于球队更名的地震级别闹剧,六年前的上海就曾上演过。

2014赛季,绿地集团入主申花,甫一开始即割掉了“申花”二字以及俱乐部队徽的申花元素,这令全城申花球迷一夜之间站到了俱乐部的对立面。

2014赛季,为抵制绿地集团去除“申花”二字,著名的申花蓝魔球迷会成员将上海的绿地楼盘全数贴上“反绿复蓝”的贴纸,并在比赛中背对球场、拒绝为球队呐喊。

蓝魔曾经拥有bluesland、CUNA等Ultras小组,不过Bluesland已于2016年初解散,而CUNA则更早就失去了最初的意义。

这都是同绿地斗争、不妥协的结果。

Bluesland解散的原因,正是因为绿地要求蓝魔迁出虹口北看台。为了生存,蓝魔让步,但是Bluesland小组则因此向历史和信仰做出了自杀的选择。

同样在2016赛季,悲剧也在南京出现。

因反对江苏集团“看台资本化”、但与江苏方面对抗不力的南京奥体北看台组织“江苏12人”,正式宣告了协会的解散。

这在当时引发了江苏、乃至全国球迷界极大震动,成为“圈内”一件人人自危的标志性悲剧。

“江苏12人”解散后,其大部分成员并入江苏另一球迷组织:“统一阵线”球迷会。

但据了解,作风强硬的“统一阵线”此后同样遭到江苏俱乐部的整顿。从2018赛季开始,“统一阵线”被禁止在南京奥体悬挂组织自己制作的横幅。

除了南北看台,南京奥体东看台南北两侧的两个Ultras组织“东斩”和“江苏十二人联盟”,近年来同样受到了江苏的打压:套票价格差异化、强制呐喊“江苏”、取缔“江苏队”概念、注入江苏的员工至东看台核心区……

2019年4月,由于早前2018赛季对阵死敌申花的tifo和去年建会六周年的tifo,一再相继被江苏俱乐部的高层否决,南京奥体东看台南侧的Ultras“东斩”,一度传出了解散的声音……

这一次发生在中原大地的战斗中,同样有河南的球迷组织宣布了自杀:北看台青年团(建业红魔球迷会下属Ultras小组)

从这一点来看,在国内球迷圈子里一直“声名显赫”的建业红魔,还是做到了一定程度的“球迷职业性”。

纵使这帮球迷身处的国度,其职业联赛很不职业;他们支持的职业俱乐部,同样极不职业…但就立正于自身的角度,河南死忠球迷向建业方面致去的绝不认可、绝不妥协的态度,无疑是值得尊敬的。

中国足球的落后是全方位的,包括球迷和看台。

在这里,太多的“有奶就是娘”和“有球看就行”,充斥在得过且过、吊儿郎当的球场看台之上。以致于当偶尔出现了那么一群小众的执着者和较真者时,他们反而会被多数人轻蔑地奚落:“有什么用,俱乐部搭理你们吗?歇歇吧……”

3。

回到建业自身。

前文述及,“破罐破摔”,这是这次建业足球地震的一大表象。

但是分析了这罐子到底有多“破”之后,或许我们也就可以理解一丝老胡:说“破罐破摔”,倒不如说是“顺水推舟”。

中性名政策,不过是最后一把推手而已,它把建业彻底推向了卸压弃担的道路。

如少数明智的河南球迷所言:“正好老胡是玩不动了,索性搞一把大的,然后甩锅足协。”

端倪,早在7月份解雇王宝山时就已有初现。

宝山夏天的下课,除了其个人与以杨戟为首的新管理层难以共事(传闻两人还曾大打出手、有过激烈肢体冲突)之外,更深层的原因是建业集团内部将对足球事业进行成本缩减、响应足协的理性经营号召,也是配合集团自身战略转型。

两年来,宝山在建业队中说一不二,且对于一队的经营投入(引援、奖金)连年上升。如此执鞭风格纵有出色成绩作为依仗,但是在面临成本压缩压力的集团总部治下,已经无法继续下去。

针对宝山的离去,河南球迷或许更多的应当去关注建业母司的投资动态。

严格审视,建业本就是一家主打“小本经略”的平民特色球会,但是从2017赛季那个群雄纷纷烧钱的年岁开始,建业俱乐部彼时也不得不紧跟,进行了一段时期的高预算投入。

在2017赛季之初,最不被业界看好的保级球队就是建业。2016赛季结束之后,建业阵中能够打上中超比赛的多名队员转会离开,球队尽管外援手笔不断,但是引进的内援名单上则没有一个名字在中超联赛中叫出来是响当当的。

一群年轻的、年轻到没有中超经验的本土队员们,以河南建业的名义踏上中超赛场,这让很多业内人士认定:年轻,但年轻得只有拼劲儿的河南建业,2017赛季征程注定艰难多舛。

赛季中期,贾秀全突然辞职,彼时让困境中的建业队更加被动。为了延续防守反击的打法,俱乐部仓促之中选择了亚森接任球队主帅,而仓促决定终究无法圆满。

赛季后期,亚森无力改变球队比赛场上低靡的面貌,也无法在训练场上调动外援的积极性,无奈之下俱乐部不得不再次临时选择救火主帅。

值得庆幸的是,在保级形势最危急关头,年轻的河南建业客战延边,困境中建业战胜延边完成自救、保级成功。

面对2017赛季中期多种意外及球员伤病困扰而完成保级,个中滋味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胡葆森当时在球队保级成功之后,饱含深情无限感慨地写道:

“在过去的二十四个赛季艰难探索与收获的过程中,建业足球经历过委屈与泪水,失败和胜利,在沙场磨砺的过程中深深打上了追求卓越,坚忍图成的建业精神烙印。建业足球的默默耕耘与坚持赢得了中原人民乃至国人的尊重。今年,面对多种意外及球员伤病困扰,你们勠力同心、砥砺前行,最终提前两轮保级成功。这一成果,是你们在整个赛季中不屈不挠奋斗精神的集中体现,是你们顽强坚持的战斗信念和拼搏精神的迸发与激荡,是对当代河南人的精神风貌的立体呈现与高度弘扬!社会发展规律告诉我们,一个经济大省不可能是一个体育弱省。在日益激烈残酷的中超赛场上,你们的成功不仅属于自己,更承载着河南文化强省、中原崛起的梦想与希望。”

2017赛季,建业在引进外援方面其实创下了队史记录,巴索戈、多奇卡尔两名队员的身价破亿元人民币大关,仅引进这两名队员俱乐部就花出了近2个亿,这绝对是砸破底线的豪赌。

球队在赛季保级关键时刻,胡葆森为了激励球队,又果断决定增加奖金力度,使得2017赛季球队赢球奖金较上一年几乎翻倍。

整个2017赛季,建业俱乐部总投入高达6亿,这成为了建业这家主打平民气质的球会不得不顺应泡沫潮流的标志。

2018赛季,建业又是凭借最后阶段的出色发挥才成功完成自我救赎,再度留下一个“劫后余生”的形象。

2018赛季结束后,在出席某活动时胡葆森曾透露:“2019年希望建业活得更好,在保级的基础上冲击前十。”

同时,胡总当时还提前放话,建业队2019赛季的投入约为9.5亿人民币——不到恒大俱乐部一年亏损的一半,却已经超出了投资线。

因此,即便在9.5亿元的投入之下,2019年建业队在赛季初也并没有太大的雄心,胡葆森甚至呼吁河南球迷不要对建业抱有太高的期待:“希望大家对2019年的建业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你能够看见它已经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已经看出了正确的方向感,让球迷朋友们能够不失望,球员能把自己的强项保持下去,能直面自己的短板。”

4。

2020年,疫情的冲击和房产税等各种形势因素的堆叠,建业地产受到的冲击为近年来最之汹涌。

此时,更换管理层直至拿掉王宝山团队,可作为母司对于足球项目重新规划的舆论着眼点。

28年来,建业地产始终固守河南,目前在建127个项目全部位于河南境内。但随着本地房企的全力赶超和TOP30房企进军河南市场,昔日“河南王”的地位正在不断受到冲击。

愈加激烈的竞争格局下,郑州、洛阳等大本营城市早已开始弱化,建业整体重资产销售增长也呈放缓趋势。

此前为突破规模瓶颈,建业于2015提出了轻资产转型,并从2018年开始尝试以轻资产输出的方式“走出河南”,但目前来看效果并不理想。

截止2019年上半年,省外仅落地邢台一个小镇开发项目,作为装配式建筑的新手玩家,建业地产能不能真正“走出河南”仍有待后观。

2008年到2018年以来,建业地产合约销售金额处于上升状态,但增速波动明显,或高达124%,或低至1%。

从建业2019上半年销售表现来看,轻、重资产合约销售金额的增长势头却出现了明显分化,其上半年重资产合约销售金额276.6亿元,较去年同期增长9%,增速显著放缓;而轻资产合约销售金额119.3亿元,较去年同期增长62%,仍保持着较高的增长速度。

从总体投资情况来看,建业集团的投资步调与建业足球的受育规模几乎是持平。

2017赛季,建业开始大幅度烧钱,而2017年建业集团的投资力度也开始加大,之前则一直保持着较为稳健的投资节奏。

除2015年之外,建业每年新增土地储备建筑面积在300-500万平方米范围内波动。

随着行业竞争愈发激烈,建业地产选择了加速规模的拓展。

2017年,建业地产新增土地储备建筑面积为1467万平米,较前一年同期大幅增长238%,之后2018-2019上半年的投资力度较2017年稍有减弱,但总体仍处于较高水平,仅2019上半年新增土地储备建筑面积就已经超过2016年全年。

去年(2020)疫情的冲击是肉眼可见的,在2020年4月1日举行的业绩会上,胡葆森直言:

“三年增长了800亿实际上也是有问题的……”、“我们的毛利率有所下降,负债比例略有上升,成本节约空间还存在,产品的溢价能力并不是十分强,这些都说明我们在经营管理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数据显示,2019年建业地产净利润率和毛利率双双下滑,净利润率为7.9%,较2018年下跌1.7个百分点;毛利率为26.0%,较2018年下跌8.4个百分点,降幅较大。

建业地产深耕河南28年,毋庸置疑的是,集团已经错过了全国化布局的最好机会,昔日与它并肩的房企都已经跻身千亿行列,例如中梁控股、中国奥园等,此时走出河南加入其他区域的资源竞争绝非易事。

虽然建业在河南省内的市占率仍在提升,但郑州市场的“失守”明确揭示了昔日的“河南王”宝座不再的事实。

严峻的省外竞争格局、群雄环伺的省内市场以及紧张的资金链压力使得建业“走出河南”愈发举步维艰,不难预见到,短期内建业的经营重心仍会落在河南省内业务,距离真正“走出河南”仍需时间。

5。

青年根基福泽长业,纵然在2017赛季开始建业有过无奈的撒钱,但也正是从那个开始施行U23政策的赛季,建业俱乐部的后备储备被提上日程。

直到今日进入预算缩减的局面下,这或许更显可贵。

2017赛季,翻看U23球员出场时间榜,河南建业以7221分钟高居第一,天津权健5681分钟紧随其后,排名第三的广州富力则与权健相差了两千多分钟,莫言追赶建业。

那一年,河南建业的龙成、胡靖航、钟晋宝三人,出场时间分别为2258、2017、1743分钟,均进入到了U23出场名单的前10行列。

在某些中超场次中,还有三人同时登场的情况出现。

身为边前卫,胡靖航和钟晋宝分别为球队打入3粒进球,是那年河南建业的的本土射手王,建业阵中只有巴索戈、多奇卡尔和瓦斯特三名外援的进球数超过胡靖航和钟晋宝二人。

2020赛季这种现象与理念则更具紧迫感。

从去年(2020)3月开始,俱乐部先后宣布罗歆、阿布拉汗、刘斌加盟。除了出生于1990年的罗歆之外,阿布拉汗和刘斌均为U23球员。

加盟球队后,建业阵中彼时可报名一线队的U23球员已达7人,另外5名球员分别是杜长杰、王一凡、张旭、杨国元以及黄闯。

年轻化、去金元、省成本的诉求十分清晰。

6。

2019年,建业地产手持现金及现金等价物达到了227亿元,依然处于增长状态,但主要还是依靠借贷来实现的。

财报显示,建业地产2019年的总借贷金额为314.9亿元,较2018年上升58.6%。一年内到期借贷占比为58.6%,这足以显示出集团巨大的偿债压力。

在房住不炒、去杠杆等政策背景下,房企依靠高负债实现规模扩张的模式已是难以为继。

如今,包括恒大、碧桂园、富力等都在顺应国家“去杠杆、降负债”的要求,而建业地产却不减反增,不得不令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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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问题,胡葆森也表示,“这说明我们在经营管理上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他还提议把未来的2-3年称为集团的“战略巩固期”,着力于降低负债率,提高盈利能力。

还债的压力是巨大的,就在一个多月前,建业地产披露信息称公司已与法国巴黎银行、美银证券、中信银行(国际)、德意志银行、国泰君安国际、海通国际、摩根士丹利及渣打银行就发行3亿美元2024年到期票息7.75%优先票据订立购买协议,该票据计划于新交所上市。

所得款项净额不为别的,就是要用于偿还建业地产一年内到期的现有中长期境外债项。

据亿翰智库的数据,2020年上半年,建业地产的净负债率由2019年底的64.2%上涨了12.7个百分点,至76.9%——这与集团增长的融资金额脱不开干系。

2020上半年建业的短期优先票据数额达到98.55亿元,较2019年年末的48.58亿元上涨了102.86%,增幅远超往年。

此外,建业地产的债券金额也较2019年的14.9亿元上涨101.28%至29.99亿元。

足球这门丝毫不赚钱的营生,可能在进入2021年的当口,真的过于难为建业了……

7。

恰恰就在此时,中国足协的中性名政策又如期而至,你可以说这是最后一根稻草,但也可以定义为某种契机。

一向在集团内部于“投资足球”问题上略显孤家寡人的胡葆森,这一次面对足协的“去企业化”要求,以及洛阳文旅集团伸来的丰厚橄榄枝,恐怕也是无力再有底气去说服董事会继续独力担负足球俱乐部的注资。

索性,甩锅足协。

索性,以一种自杀式的姿态连“河南”二字都干脆抹去,在最大范围的公众面前撕碎底线,也算是自造了一把过墙云梯。

这把云梯,使建业集团的局面豁然开朗:巨大的舆论压力瞬间从自己手上,抛给了中国足协和河南省郑州市有关部门:省市人民政府、省市体育局、省市足协。

集团自身和洛阳方面,则一身轻松地坐待“效果”。

毕竟,集团方面深知“建业”二字对河南球迷的意义,他们太知道河南球迷为了保卫“建业”名称、保卫“河南”前缀,会有多么疯狂…

所以,我们也都看到了,公告里其实是有一个“拟”字;且在如愿收获了预想中的群情激奋之后,建业俱乐部人士第一时间对外表示:“还有回旋余地…”

尴尬性,复杂性,踌躇性,皆源于此。

商人重利轻别离,你以为忠义二字值千金,其实自古江湖问路不问心。

就在一周前,河南省政府办公室新闻发布厅举行了一场“洛阳都市圈一体化高质量发展新闻发布会”,发布了《洛阳都市圈发展规划(2020—2035)》。

其中明确提出围绕发挥洛阳“副中心城市辐射带动作用”,要在更大范围内统筹资源要素打造高质量发展共同体。

眼下,建业携中超级别的足球俱乐部而来,洛阳有关部门自然是雀跃相迎。

至于洛阳城以外的几千万河南球迷,在市场的意义里也仅是不具人格的‘消费者’而已;那么如今连市场也宣告失去时,这看似喧嚣的球迷们,也就连消费者的身份都不复存在,他们成了完全的被抛弃者。

这一点,这个冬天里的河北石家庄球迷与江苏泰州球迷,应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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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很难去揣摩此刻河南球迷对作为投资方的建业的态度,但终究,“河南”这个前缀被摘帽之后,‘被抛弃’成为了某种角度的事实。

以球迷的立场,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外界众多的说法中,有一种方案被摆上了台面:以球迷阵营为基础,自造一支球队。

这在世界足坛的范围内屡见不鲜,且大多数情况正是“原生球迷”遭到了原俱乐部的某种背叛,看台的文化与价值观遭到了抛弃,遂另行门牌,以球迷作为主权体。

当前,国际足球界一些Ultras组织运动本就已经完全超越了传统的左翼or右翼政治运动,而变革为抵抗足球商业化的看台运动。

在意大利,这一运动被称为“No al Calcio Moderno”,大致可翻译为:反对现代(商业)足球。

在反商业的实例中,部分极度死忠的球迷会直接宣布放弃自己原先支持的球队,并成立新的球队。

其中最著名的,自然就是曼联与“联合曼彻斯特队”,即“联曼队”(FC United of Manchester)。

这支球队是由原曼联球迷于2005年创立组建的,当时美国商人马尔科姆·格雷泽收购曼联,使得一些愤怒的曼联球迷决定重新组织起一支球队,以代表最纯粹的曼彻斯特城市足球。

这支球队创立伊始便得到了超过4000名球迷的资金支持,目前该球队在英国第7级别的联赛中征战,场均观众人数为2152人

这样的例子还包括:

英国的温布尔顿队(Wimbledon FC现已更名为MK DonsFC)与其球迷创立的AFC Wimbledon队;

以色列的耶路撒冷Hapoel Jerusalem队与其球迷创立的Hapoel Katamon队;

奥地利的萨尔茨堡FC Red Bull Salzburg队与其球迷创立的SV Austria Salzburg……

背叛之后自立门户,这不失为一种延续看台血脉的思路。

在中国,球迷自造俱乐部并非没有先例,名气最大的无疑是江苏镇江的镇江华萨俱乐部。

2014年12月12日,巴萨中国球迷协会主席石秀坤,在工商部门注册了“镇江华萨足球俱乐部”,并于2015年4月18日华萨在镇江体育会展中心正式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亮相。

2015年,华萨首次参加江苏省业余足球联赛总决赛,获得了第6名的成绩。

2016年,华萨俱乐部获得资本的加持,镇江文旅集团宣布投资球队,并成功夺得江苏省业余足球联赛总决赛冠军,后获得2016年中国足球协会业余联赛总决赛的第6名,在第3名武汉楚风合力放弃中乙资格及中乙天津火车头退出的情况下,递补获得2017赛季中乙联赛的参赛资格。

2017赛季艰难保级后,镇江文旅集团决定不再投资俱乐部。

一年之后,2018年7月,华萨俱乐部迁往昆山。同年12月6日,俱乐部被昆山阳澄湖文商旅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正式收购,更名昆山足球俱乐部,成为了国资球队阵营的一员。

但也正是从2018年开始,石秀坤等人另注册了全新的“江苏华萨足球俱乐部”,投身校园足球和职业青训。

2019年3月28日,华萨足球俱乐部的青少年训练基地正式挂牌,依然是球迷起家的路线。

于数量庞大的河南球迷而言,当前面临“省队变市队”、“河南与建业两大元素统统被剥夺”的历史当口,这一条道路或许值得参考。

当国安、泰达、亚泰等队都坚持以原名作为上报名称之一、上呈中国足协,建业俱乐部光速般的“举手投降”确实很难不让河南球迷感到失望。

“建业自己不要‘建业’了,甚至不要‘河南了’……那么,我们要,我们来收拾。”

1945年4月24日,毛主席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政治报告中,有这样一段论述:

“同志们,权利是争来的,不是送来的,这世界上有一个‘争’字,我们的同志不要忘记了。有人说我们党的哲学叫‘斗争哲学’,榆林有一个总司令叫邓宝珊的就是这样说的。我说‘你讲对了’。自从有了奴隶主、封建主、资本家,他们就向被压迫的人民进行斗争,‘斗争哲学’是他们先发明的。被压迫人民的‘斗争哲学’出来得比较晚,那是斗争了几千年,才有了马克思主义。放弃斗争,只要团结,或者不注重斗争马马虎虎地斗一下,但是斗得不恰当、不起劲,这是小资产阶级软弱性的表现。”

跋。

一颗流弹打中我的胸膛

刹那间往事涌在我心上

哦~ 只有泪水 哦~ 没有悲伤

如果这是最后的一枪

我愿接受这莫大的荣光

哦~ 最后一枪 哦~ 最后一枪

不知道有多少 多少话还没讲

不知道有多少 多少欢乐没享

不知道有多少 多少人和我一样

不知道有多少 多少个最后一枪

安睡在这温暖的土地上

朝露夕阳花沐自芬芳

哦~ 只有一句话

哦~ 留在世界上

崔健沙哑的歌声很难被人去听闻,因为这首《最后一枪》在大陆被列为禁曲。

二十六年来,建业足球以坚忍图成的精神意志驰骋大江南北,已经不仅是一亿河南人的精神文化生活的一部分,更是河南精神的一种象征、中原厚土文明的一种绵延。

二十六年来,建业足球是中超联赛中唯一没有更换过投资人的职业足球俱乐部,累计投资超过38亿元——但要看到,通过投资足球,在地产置业等领域收获的回馈,远远不止38亿。

因而,入局为利益,离局依然为利益。

而今这一切,都在2021年到来之前被倾落了帷幕。

拉下闸阀的人,有政府,有资本,有掮客。唯独没有人愿意或是想起来要去看一眼的,是舞台前面满满当当的座位上,河南球迷依然坐在那里,他们还没有离席。

可是舞台的灯光,已经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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